趙倜點了點頭,接著樂工聽了詞牌名稱,重新定調,樂聲響起。
就聞王語嫣聲音清柔玉潤,唱道:
險峰雲咽,命若風中葉。憑誰仗劍天下折?有情即是苦,孽業從此結。營謀儘,二三其德心難滅。
九天命相搏,古刹人如月。因善惡,骨肉裂。鷹飛危樓霧,俠氣淩飛雪。曲終人散意未絕。
唱罷,她神色有些恍惚,仿佛魂走天外,站立不動起來。
趙倜知她是念起家中事情,但此詞既作出來,想是已然想開,再無什麼心結。
他喝了一杯酒,笑道:“王姑娘隨本王去東京散心,會看許多事物,許多情景,許多人,你便是以往見的人太少了,多瞧瞧,多瞅瞅,方知人間究竟如何。”
“是,殿下……”王語嫣聞言身子微微一顫,行禮說道。
趙倜起身朝外走去:“時候不早,本王歇息,都散去吧。”
他踏月色而歸,繼續練功,第二日中午將李青蘿喚了過來。
李青蘿自知趙倜要帶自家女兒進京,雖然隻說過去散心走動,但女兒答應,叫她心喜不已。
趙倜和她交待了些事情,最主要是看住燕子塢參合莊,一但有什麼風吹草動,或者慕容複回來,立刻報知。
隨後又叫她以後不得濫殺無辜,若有發現,必然不饒。
再隔一日,回去蘇州,點齊兵馬,過江北返。
卻沒走來時之路,而往西北直奔嵩山而去,趙倜要去嵩山北麓的大宋皇陵,給高滔滔上香。
他騎著黑玫瑰,這馬每次出行都活潑,趙倜輕撫馬頭,心中思索也是匹寶馬,就不知什麼品種,馬經之上未有記載,回去後仔細查查。
一輛車駕在後麵軍中相隨,阿朱坐在車裡,目光有些狡黠,看著王語嫣。
王語嫣被她瞅得心慌,轉過頭道:“阿朱,你說東京有什麼好玩的地方?”
阿朱烏溜溜眼珠眨動,笑道:“我帶姑娘去相國寺玩,東京是天下第一大城,那寺乃是天下第一大寺,童貂寺說相國寺有和尚開飯館賣肉,去瞧瞧究竟怎麼回事。”
她其實已經知道王語嫣是自己同父異母姐妹,卻不點破,王語嫣剛剛從此事走出來,擔心她又思想過去。
王語嫣輕聲道:“阿朱,你……和殿下那班人馬很熟嗎?”
阿朱莞爾道:“算是熟悉,有空我給姑娘介紹,那童貂寺最為有趣,整天神神叨叨,不知心中想些什麼古怪事情。”
王語嫣點了點頭:“好……”
一行軍馬過府穿州,不日來至嵩山之下,趙倜往上望去,隻見群峰矗立,少室山隱於其中。
他沉吟片刻,笑了笑,少林寺早晚得去一趟。
接著軍馬向北繞走,用了不少時間,終於來到北麓前方的皇陵。
皇陵規模龐大,各帝獨占一塊地方,後陵陪於一旁,風景極好,青草茵茵,野花綻放,想來也有龍脈鎮壓。
趙倜既來,就不可能單獨祭拜,所有陵墓都要供奉,從太祖開始。
可就在他叫停兵馬之時,忽然看到就在眾陵之間,有一頭黑色驢子,正在綠草緩坡上撒歡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