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曉義沉默了一下,沒有應話。
剛剛羅空提醒之前,他明明就沒有想到這一層,現在卻裝出什麼都算到了的模樣,蒙鬼呢!
“咳,傅將軍你完全可以反過來想,這麼明顯的破綻,賊人必定要利用起來,也就意味著咱們提前知道了賊人會在何處設伏!”
“白天的時候,咱們大可以更加安心地行軍,動作更快,而每次到了水源附近,便提高警惕,甚至提前準備好迎擊的軍隊。”
“我們的兵力十倍於賊,就真的被他們打個伏擊,拚到最後,還不是咱們贏?本官現在倒是希望賊人按捺不住,趕緊跑來設伏呢,哈哈哈!”
傅曉義一愣,臉上的表情又是無奈又是不忍。
在他的心裡,也覺得鎮義營的兵力與自己的忠勝軍相差實在太大,哪怕靠著突襲占了一些便宜,照樣打不過自己。
可是,盧泰友聽到羅空的提醒之後,竟然還想著將計就計!
那是將計就計麼?那分明是拿將士們的性命當作勾引賊人的踏腳石。
哪怕一切真按盧泰友的算計來,他們確實能趁機引出賊人,將之剿滅,可是在此之前,不知道會多死多少軍中將士!
傅曉義還想再勸,可是盧泰友卻極是自負,真以為自己想出了什麼絕等妙計,任何的勸諫一概不聽,唯一改正的,就是真的提高了警惕,“期盼”著薛承乾引軍來襲。
可是,他們一路行軍,路過好幾處水源,竟然都沒有等到鎮義營的蹤跡。
再過幾日,他們便要抵達探子發覺的鎮義營活動區域,也就不需要再趕路行軍,留給鎮義營的時間不多了呀。
盧泰友的算計竟是全落了空,臉上都蓋不住失望的表情。
可是,當著其他人的麵兒,他還是繼續擺出鎮定的樣子,反過來取笑羅空。
“傅將軍,你看看,再過兩天,咱們就到達目的地,可以紮下硬寨,甚至一步步壓縮鎮義營行動的範圍。”
“說好的賊人趁我軍疲憊,前來偷襲呢?他們偷襲的兵都在哪兒藏著呢?”
“羅空那廝,仗著自己有些年紀資曆,便在軍中胡言,結果他的提醒隻是白費心思,令將士們白緊張了這許多天,你還要為他求情嗎!”
傅曉義也是奇怪。
事實擺在眼前,薛承乾還真是沒有借機埋伏突襲,羅空的逆耳忠言,竟然全都成了動搖軍心的妄言,就連傅曉義也無法直接幫他求情了。
盧泰友見眾將都無話可說,氣焰頓時囂張起來。
他卻是忘記了,當時他雖是治了羅空的罪,但卻也認同了他的部分進言,甚至還額外派兵準備應對敵人突襲。
要說真害得忠勝軍中將士氣氛緊張,他也逃不了一份責任。
隻是,作為行軍總管,沒有人敢站出來直指他的錯失。
“好了,羅空的事情不值得我們再廢心思,還是好好想想後麵的仗該怎麼打!”
“大好的機會,薛承乾卻沒有把握,隻能說明他要麼虛有其表,要麼就是膽小如鼠,打算龜縮到底!”
“但沒關係,若是他一直不出來,我們便派人殺到他們開礦之處,一把火燒了他們的破窯,斷了運糧的道路,逼他現身決戰!”
他的話音剛落,有親衛持著書信慌忙跑來。
“大人,有賊人將此信射入軍中,請您過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