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管家便聽到動靜,從門外進來:“侯爺,奴才已經把百香坊負責給老侯爺做安神香的人帶回來了。”
謝廉臉色一沉,眼中閃過一絲狠厲,當即一聲令下:“帶進來!”
侯府的護院們得令,立刻押著一個約莫四十多歲的漢子走進來。
那漢子身形微胖,臉上滿是驚恐之色,一進屋,雙腿一軟,撲通一聲直接跪倒在地。
他顯然在來的路上就聽說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深知自己做的熏香牽扯出這麼大的事,早已嚇得魂不附體。
管家見狀,幾步上前,伸手狠狠抓住他的領子,將他的臉硬生生抬起,大聲質問道:“說,是誰指使你害我們老侯爺?”
那男人嚇得渾身發抖,涕泗橫流,一邊拚命磕頭,額頭撞在地麵上發出砰砰的悶響,一邊語無倫次地解釋:“侯爺,冤枉啊!”
“小的給老侯爺做了十幾年的香了,那香方裡都用到什麼配料,什麼分量,小的早就爛熟於心,小的絕對不可能放什麼紫玉蘭乾花進去啊。”
見狀,所有人都眉頭緊鎖。
薑初霽開口道:“老侯爺昨日的香丸,應該就已經是加了紫玉蘭乾花的了,所以從昨日老侯爺才會病情忽然加重。包括今日那還未燃儘的半粒,也有紫玉蘭乾花。”
“但我剛才檢查過了老侯爺的香料盒,盒子裡剩下的香丸,全都沒有紫玉蘭乾花。”
謝廉猛吸口氣:“小裴大夫的意思是……”
“也就是說,隻有兩種可能。”
薑初霽微微抬起下頜,看向那跪在地上的漢子,“紫玉蘭乾花本來也是常用的香料,要麼是這人在製香時候,沒注意將紫玉蘭乾花的粉末混入了兩粒香丸中。”
那漢子一聽,連忙哭喊:“小的真沒有,小的製香一向仔細,幾乎從未出過差錯啊!”
薑初霽繼續說道:“要麼,就是有人隻在那兩粒香丸裡加了紫玉蘭乾花。待到兩粒香丸燃儘,老侯爺被認為是肺癆發作命喪黃泉,香灰一倒,他的算計便不留下一絲痕跡。”
此言一出,屋內一片嘩然。
若真是後者,這人的心機該有多深,多惡毒。
柳如蘭滿臉不解:“可是夫君,老侯爺以前就從未與人結怨,病倒後更是不與外界接觸,若是後者,誰有理由對老侯爺下如此毒手?”
謝廉的臉色鐵青,雙手緊緊握拳,怒目圓睜道:“不管是哪種可能,此事絕不能善罷甘休,本侯一定會徹查到底。”
薑初霽現在作為一個外人,並且隻是一個大夫,剩下的事,她不便再插手。
前者不是沒有可能。
畢竟隻要是人,都會有出錯的時候。
但她覺得,真正的原因一定是後者。
那製香的漢子不像是說謊。若不是買通製香之人動的手腳,那就是有人在老侯爺院裡對那盒香丸動了手腳。
於是她提出,要單獨和老侯爺院裡的管事交代一下藥浴的注意事項。
待那管事與她出去,她打量著眼前的人,問道:“最近半個月或者一個月,有什麼侯府之外的人來見過老侯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