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婈最終沒有進去。
她將藥碗給了守在殿外的宮人,自己便帶著雲荷回了蒹葭閣。
似乎君宸州的那番話對太後起了作用,至少太後沒有再傳召嬪妃去侍疾,也沒有來找她的麻煩。
晚上的時候君宸州來了蒹葭閣,沈院判也跟著一塊來了。
越婈瞥見他身後的沈院判時麵露疑惑,君宸州道:“朕讓沈院判來給你看看,最近可有什麼不舒服?”
越婈搖頭,那日回宮後沈院判便給她看過了,除了一些皮外傷,她的身子並沒有太大的問題。
君宸州卻似乎並不放心,沈院判依著命令上前,將絲帛搭在了她的手腕上。
片刻之後,沈院判搖了搖頭:“娘娘並無大礙。”
君宸州一身玄色常服坐在她身旁,一雙黑眸看不出什麼神色,思索半晌他才出聲:“你先退下吧。”
裴慎和睿王已經順利拿到南疆誌書,不日就要回京,到時候再讓沈院判照著上邊的記載給越婈看診。
沈院判雖然醫術高明,但是於蠱毒這些東西卻算不上了解。
“是,微臣明白。”
“退下吧。”
等到殿門關上,越婈才問道:“臣妾身子並無不適,皇上幾次三番傳沈院判來是為何?”
她也私底下讓魏朝來給自己看過,除了氣虛體弱外,確實沒太大問題,可是君宸州的態度卻很奇怪,好似她得了什麼絕症一樣。
君宸州握住她的手腕,燭光照在他臉上,眉眼愈發顯得深邃。
“馮氏的姐姐擅長蠱術,馮氏曾經借口給你下了蠱,要挾朕留她一命,否則朕也不會讓她苟活到。”
“上次朕和你說過,可你不信朕。”君宸州的語氣中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委屈。
越婈垂下杏眸,纖長的眼睫輕顫著:“皇上當真不會騙臣妾?”
君宸州握緊了她的手,修長的手指劃過她的掌心,漸漸和她十指相扣:“杳杳,你相信朕,朕一定不會騙你。”
“那好。”
越婈自打從壽康宮回來,便一直在想。
君宸州如今對她的寵愛並不似作假,可是上輩子他帶來的傷害卻是實實在在存在過的。
他對太後說,他有負於自己,何為有負?
他是想起了前世,所以才覺得有負於她嗎?
越婈不想一輩子將自己拘囿於曾經的悲痛之中,她也很想明明白白地知道一切的真相。
她想給彼此一個開誠布公,好好談談的機會。
“皇上可有什麼想對臣妾說的?”越婈直視著男人的眼眸。
君宸州心跳漏了一拍,他愈發攥緊了女子的手:“杳杳這是何意?”
“皇上既然說不會騙臣妾,那皇上可否告訴臣妾,今日您與太後說的話是何意?什麼叫有負了臣妾?”
君宸州呼吸一滯,下意識地否認:“沒什麼意思。”
“朕...朕隻是不想太後再為難你,當初是朕強留你在宮中,所以朕不想讓你再受委屈。”
“就這個嗎?”越婈說不清什麼心思,她眼神閃了閃,“皇上可還有什麼事瞞著臣妾?”
君宸州有些意外越婈的話,她是發現了什麼嗎?
可他不敢挑明。
打掉越婈的孩子那件事,他瞞了兩輩子,他根本不敢想象越婈知道後會是什麼態度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