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這樣的對手,作為團隊裡唯一一個惡‘體修’的常淩,必須頂在前麵。
讓這些僵屍和陰傀同身後那群身體孱弱的法修陣修對上,那就是單方麵慘無人道的撲殺。
她必須保護好他們,並且為他們的施法布置爭取足夠多的的時間。
那些個修士退後了幾步之後,或是站立或是盤腿坐下,嘴裡都開始喃喃著各種晦澀的言語。
也有修士從身後拿出長弓,以靈力化為無形的箭矢,不斷地拉動弓弦,數道流光直直地射進麵前這不斷翻湧著的黑暗裡。
常淩深呼一口氣,淩風身法瞬間開始運轉。
她從甬道的內壁上借力,整個人也如同離弦的箭一樣衝出去。
在這樣的環境裡戰鬥,為了避免被邪修各式各樣陰邪的手段侵入,她已經封閉了五感,純粹靠著淩風身法感知空氣間氣流的流向。
踏在氣流的峰巔之上,常淩手中的淵祭劍劃出一道淩厲的劍光。
不出意料的並沒能劃破這些僵屍和陰傀的身體。
失去了精血之後,常淩的力量或多或少還是有些折損,至少每次想要全力一擊的時候還是會感受到一陣力不從心。
一擊不成,常淩迅速變換著身位,在她先前擦過的甬道內壁之上,已經被砸出了一個深坑。
這些僵屍和陰傀的實力,也許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強悍幾分。
身後那些個修士也紛紛各施手段,常淩還得仔細感知著靈力的波動,及時避開他們的攻擊,又得不斷地上前乾擾著這些僵屍和陰傀們前進的步伐。
一時間倒是手忙腳亂的很。
有好幾次,她眼睜睜的看著那漆黑的長指甲離就在她眼前劃過,帶起的氣流已經將她臉頰旁邊的碎發揚起。
她都來不及心慌,就得繼續打起精神,靈巧的在一個個身體高大壯碩的僵屍和陰傀之間跳動。
一共是四隻通凝神境修士相當的僵屍,兩個有實體的陰傀,還有個應當是以魂體的形式存在,常淩的神魂被限製的很大,無法捕捉它的位置也沒辦法對他進行限製。
剛才在躲避攻擊的時候,常淩識海之中傳來的劇痛和怨念差一點讓她支撐不住身體,猛一回神,麵前就是僵屍尖銳的指甲。
她急忙出言提醒身後的同伴,倘若一名修士的神魂在施法或者布陣的時候受到攻擊影響,那可能帶來的後果不可估量。
越是強大的法術陣法,帶來的反噬也越強烈。
可是她還是說晚了一點,一名正在誦念著術法的修士眼睛一翻,鮮血順著他的七竅緩緩地流下。
他的屍體轟的一聲倒在地上,下一刻他的屍體一下子炸成了滿地碎裂的肉塊。
站在他身邊那些個修士俱是一驚,他們的臉上身上或多或少都沾染了些血肉,這讓他們的身體都忍不住的微微顫抖。
一時間他們手中的布置都停下了,誰也不知道下一刻遭受這般攻擊的是不是他們。
他們這一停頓,倒是苦了常淩。
先前有著各式法術陣法的攻擊和乾擾,常淩還能勉強牽製一二,一切都停下了,常淩真就一個人在這苦苦支撐。
可是她也沒有辦法苛責那些人讓他們繼續施放法術。
再這麼下去,也許最好的方法就是退回墓葬之中。
生死之間的緊張氛圍,也讓那些個修士清醒了不少,他們想清楚先前事情的經過之後也是不敢貿然後退到墓葬之中。
他們不退,常淩也沒辦法退,甚至還是得一個人支撐在最前麵。
也許是甬道裡長久的僵持讓外界的邪修有些不耐煩了,一陣嗡鳴聲又是由遠及近地傳來。
“退後!”常淩急忙開口道。
一邊說著她向前擲出些符籙之後,整個人也飛速的後退著。
未知的危險同麵前切實的危機相比還是有些微不足道,那些個修士一個接著一個跌跌撞撞地又向回跑著。
常淩因著身法的身體強度,本可以輕易地衝到最前麵,但是為了保護這些個修士,她不得不放慢了自己的速度,跟在隊伍後麵,時不時地揮出幾道劍光,光芒閃過,一片蟲屍劈裡啪啦地掉落在地上。
向外走的時候,看著光明的來源,覺得這甬道短的很,走幾步就能出去。
可是這般逃命的時候,每一個人都覺得這甬道格外的漫長了。
常淩不得不停頓幾下努力的減緩一下身後追兵的速度,瞧著同前麵那些修士已經拉開了些距離,常淩索性直接將淵祭劍向後丟了過去。
在長劍脫離她手的一刹那,附著在劍身之上的常淩的那縷分魂,瞬間開始掌控著長劍在半空中不斷地飛舞著。
一把劍當然是比常淩一個人要靈活些。
常淩鬆了一口氣,腳下的步子瞬間加快,很快就要趕上前麵的那些個修士了。
在他們身後是淵祭劍不斷地碰撞在僵屍、陰傀的身體之上的叮叮當當的清脆響聲。
常淩跑了幾步之後,強烈的疼痛和眩暈感又在她的腦海中響起。
那陰傀竟然是又發動了攻擊、
常淩的步子慢了幾分,識海中各式的尖銳嘶吼和層層疊疊的畫麵又在她眼前鋪陳開來。
她已經將下嘴唇咬地鮮血直流,也是沒能恢複意識順利地掌握自己的身體。
她勉強扶著甬道的內壁,卻連站立都維持不了,整個人一下子跪坐在地上。
在她身後的淵祭劍還在同那些個僵屍陰傀竭力顫抖著,感知到常淩的異狀,一時間也是無法來到她的身邊。
一把劍的力量畢竟還是有限,很快就有‘漏網之魚’衝到了常淩的身邊。
常淩的身體呆愣的跪坐在那裡,悄無聲息。
這陰傀的手掌一下子掐住了常淩細細的脖頸,似乎隻要一用力,就可以將它扭斷。
下一刻,常淩的雙眼卻猛地睜開。
如果那可以被稱為雙眼的話。
沒有眼白,她的眼睛一片漆黑,緊緊地‘盯著’麵前這陰傀。
她原本垂在身側的雙手之間有著淡淡的黑氣逸散出來,她猛的抬手,卻是一下子就將這掐在自己脖子上的僵硬冰涼的雙手拽了下來。
這所需要的龐大力量,顯然不是如今的常淩可以具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