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凝神,望著她道“茵兒,本王既然說過要護你周全,自然會做好了打算,你隻聽我的話,此行你跟青楓與木兮往西南走,與二老會和。如今西北已是眾矢之的,我自會做好打算!”
蘇流茵心裡十分矛盾地用指甲摳著桌子上的黑漆,他望著男人,還是選擇相信了他,“你既然如此了解局勢,可知這西北之地叛亂者皆是我的人馬?如今皇帝派了駱思恭前去西南是為西南王之事說和,而後宮中鄭妃素來與西南王密切,鄭妃的爪子伸的太長,與這朝中眾臣拉板結派,其家族勢力龐大,在宮中的地位與皇後倒是相差無幾,皇帝已經看不慣她許久了,需要有人出麵將其扳倒,皇後平日裡看來不爭不搶的,關鍵時刻也是在為太子做打算。倒是與皇帝想到一塊去了,此處抓住了鄭妃的把柄,想來沒有這麼容易放過她!”
男人望著蘇流茵將這宮廷關係說的如此明白,卻有些心疼,“茵兒,這些日子苦了你了!”
蘇流茵沉一沉聲,若有似無的歎息了一句“這皇帝其實是最可憐的,他與自己的女兒都算計,這才封了駙馬爺便要親手送葬了自己的女婿,隻是沒有想到自己的女兒會算計到他的頭上來!”
段楚翊的神色略變了一變,“茵兒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蘇流茵攏一攏身上的錦袍寬袖,道“這春杏樓有一個二皇子的老相好的,如今投奔了醉紅樓,這公主倒是不傻,順藤摸瓜與我們做了一個交易!”
男人看著她,半響方道“茵兒,本王倒是有些不認識你了!”
蘇流茵含笑說道“這人總是要變的,杏兒方才受傷了,我要去瞧瞧她去!”
“本王也一起去!”
二人前去外院,見杏兒與銀兒已經換了乾淨衣裳,而青姨正念念叨叨地在給杏兒受傷的右臂包紮。
五福站立在一旁拿著藥粉,難得有這安分的時候。
他們見了二人前來,便要行禮,卻是段楚翊製止了他們,“你們隻做你們的事便好!”
青姨讓五福抱了換下的臟衣去洗,又親自為杏兒的手肘塗上藥粉。
她的傷其實並不太輕,劃開了長長一條口子,腫得高高的。
見著青姨輕輕抹著藥粉,蘇流茵低頭隻看著她的口,道“你這丫頭一向都是這般模樣,平日裡又是大大咧咧的,全然不顧著自己的身子,這下可要好好的安靜幾日了吧是!”
銀兒眨巴著眼睛,說道“大夫,都怪銀兒不好,才讓姐姐傷成這樣!”
藥粉上時有些疼,杏兒卻是連眉頭也不皺一下,隻是淡淡如常的容色,沉靜如水,笑道“銀兒,不關你的事,是姐姐自己不小心!”
青姨取了紗布為她纏上,又替她攏好衣袖,輕聲道“大夫說的沒錯,這傻孩子就需要吃一點虧才好,才知道要愛惜著自己的身子!”
她說著笑笑,那笑有些恍惚而悲切,“我於兒女份上無緣,隻能疼疼彆人的孩子,見著你們這些孩子受了傷,我如何不心焦!”
銀兒拉住青姨的手微笑道“青姨,銀兒也是你的孩子!”
青姨點了點頭,笑道“我知道,銀兒,你去玩吧!”
銀兒點了點頭,一蹦一跳地出去了。
蘇流茵笑言“青姨,這下好了,你可有不少孩子要照顧!”
杏兒歎息一聲,道“放心好了,這耳濡目染的,沒有學到青姨本分沉穩隻怕是不行的。”
青姨一凝神,也不作它言,下意識地伸了伸手製止住少女,又忙道“彆動,等下傷口疼了。”
杏兒笑嘻嘻道“從小到大磕磕碰碰疼的地方多了去了,哪裡在意這個。
蘇流茵微微斂容,道“平日裡就不要做什麼重活了,到時候留下病症就不好了!”
男人一言不發,正襟危坐,臉上雖有笑容,眼中卻一點笑意也無,似含了寒冰冷雪一般。
“你受了如此大的苦難,身子也自然有不好的地方,又為了孩子受了如此重創,如今沒有什麼事你便安心地待在府裡,本王自會處理好這接下來的事!”
蘇流茵搖頭“若真如此,我又怎會讓你一人去麵對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