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嬴政宮外的影子?(六千字第一更)_鎮撫大秦_思兔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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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嬴政宮外的影子?(六千字第一更)(2 / 2)

一個不該存在的人,在算計朝堂,這要是說出去,恐誰也不信。

但這一切是真的。

隻是普天下沒幾人能知道。

張蒼深吸口氣,身子微微顫抖,他感覺自己似洞悉了一個要命的事情,這若是說出去,隻怕自己當即就會人頭落地。

他縮了縮脖子,神色變得緊張。

小心翼翼回了座位。

他看了看門窗,低聲道:“若真是這樣的話,很多事都說得通了。”

“嵇恒就是陛下暗處的影子,長公子是陛下引動朝廷的工具,從官府對外推行‘官山海’開始,陛下就在有意謀劃,整頓朝堂。”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在針對一條製度。”

“就是立國時特批的‘諸功臣子弟,擇其能者,亦可先假郡守縣令,待其政績彰顯,再行拜官’的製度,當時因防範天下,在數年後,朝廷並未真的去審核這些人的政績,而是直接任用了這些功臣子弟為官。”

“陛下此舉為的就是對這條製度進行修補。”

“避免功臣子弟尾大不掉。”

“如此看來.”

“商賈鬨事其實是必然的。”

“就算這次商賈沒有選擇鋌而走險,早晚有一日,也會受不了朝廷的盤剝,最終選擇發難,隻是鬨出的動靜大與小罷了。”

“無論大與小,最終都會落到所謂的《商律》《工律》上,繼而將矛頭指向廷尉府,這次之所以能這麼順利,主要是商賈將事情捅到太大,因而不用再等商賈鬨出三四件事後,一並捅上去。”

“廷尉府被問罪是既定的!”

“隻要陛下沒改變主意,隻要商賈依舊利益熏心,最終結果並不會有任何改變,隻是時間早晚罷了。”

“這是陛下跟嵇恒兩人的合謀。”

“長公子從始至終都身在局中,對此洞悉的很淺,也一直在為嵇恒掌控,不過的確借此有了不小長進,但相對這兩個布局的人,卻是顯得過於稚嫩,也過於不諳世事了。”

隨即。

張蒼又眉頭一皺。

因為陛下一直深居宮中。

這兩年基本不出宮,如何跟嵇恒聯係的?

就算早前有約定,但一人在朝一人在野,對形勢判斷也不一樣,為何就能這麼恰到好處的‘合作’?

張蒼感覺頗為神奇。

他想了想,又覺得自己似多想了。

陛下或許對此並不知情,隻是憑借對朝堂的控製以對事情的判斷,繼而做出了最有利的判斷,從而將此事為自己所用。

無論最終真相如何。

嵇恒跟陛下恐都有心照不宣的默契。

隻是這種場麵過於高深,遠不是他能夠洞悉的。

他也沒辦法預料,嵇恒接下來會做什麼,嵇恒仿佛什麼都可以做,又仿佛什麼都敢碰。

張蒼搖搖頭。

他歎息一聲,無奈道:“分明是他們在算計,為何鼻青臉腫的是我?我張蒼招誰惹誰了?我怎麼就這麼命苦啊。”

“收拾收拾東西,回家避難幾天。”

“唉!”

張蒼將蜜罐放進自己背包裡。

惹不起就躲。

他現在是看明白了,朝堂的水很渾。

渾到讓人溺亡。

現在朝堂的人,除了自己,恐沒幾人能看清這些,也都還以為是長公子在沒事找事,但殊不知,他們全都落在了陛下的算計之中。

陛下跟嵇恒一上一下。

一個謀朝堂。

一個謀鄉野。

將天下算計的明明白白。

看似沒有什麼交集,實則通過長公子悄然聯係在了一起,隻是連身處其中的長公子尚且都沒有意識,又何況其他人了。

放眼天下,皆是局中!

張蒼背著背包,離開了官署。

他已打定了主意,這次朝廷動作不結束,絕對不會輕易回去。

大不了一直抱病告休。

反正他身體胖,主職的政事也不算多,就算一直抱病,也沒多少人在意,反倒能逃離朝廷的大漩渦。

晌午。

鹹陽城中再度熱鬨起來。

不知是何人走漏了風聲,將朝會的內容傳了出來,不過語焉不詳,隻是說這次官府動作很大,朝堂也會因此大動,但具體發生了什麼,卻無人能說明。

但這也讓很多人對此充滿了好奇。

對今日將張貼的告示,也平添了幾分好奇之心。

邸店。

張良也聽聞了這個傳聞。

他不覺得是空穴來風,反倒認為是確有其事。

他今天一上午都坐在邸店大堂,聽著四方來客的交談,他在外行走多年,對一些情況還是有所了解,像酒舍、食舍、邸店這些地方,消息最為靈通,也最為迅疾。

他也很喜歡聽人交談,可以從中聽到很多信息,以及各種異聞瑣事。

不過這些消息經幾手傳播,恐早已滿目全非,因而還需自己去斟酌、去提取有用信息,但從這些信息中,多少還是能了解一些情況。

相對張良的坐得住,何瑊顯然坐不住。

在邸店坐了一會,就耐不住性子,自己出門打聽去了。

張良手扶著陶碗,聽著四周黔首煞有其事的議論,嘴角露出一抹輕笑,隻是眉宇間不時浮現一抹愁思。

秦廷究竟在謀算什麼?

時間飛逝。

很快就到了下午。

世人期待已久的告示終於張貼出來。

邸店的舍人單手撐著案台,店內眾人並不焦急,也都安靜的等在店內,經過三日前的情況,他們早已知曉,舍人隻怕早就派人去看告示了。

因而靜等消息即可。

果不其然。

不到半刻鐘時間,那名乾瘦青年就回來了。

他高聲道:“大事情,天大的事情,告示上說,廷尉蒙毅被去職,其餘廷尉府官員要麼被降職,要麼被降爵,整個廷尉府基本都受了罰,還有少府治下的鐵官鹽官,也都被免職了。”

“官府這次動靜太大了!”

一語落下。

全場的人都驚住了。

就算原本對此興趣不大的人,聽到青年的這消息,也是當即有些坐不住了,猛的起身湊到了近前,問道:“瘦猴子,你沒聽錯?你說官府把整個廷尉府的人都處罰了?”

乾瘦青年一臉肯定道:“我聽得真真的,沒有半句假話,這是張貼告示的官吏親口說的,不信你們等會可以去問其他人,絕對也是這個說法。”

“官府真就把整個廷尉府都處置了!”

聽到乾瘦青年不斷肯定,眾人依舊有些驚魂未定。

整個人都有些站不穩。

這真是出了天大的事情了。

整個廷尉府啊。

上百號官員就這麼都罰了?

這種事情,他們過往想都不敢想,聽到這個消息,也隻感覺如夢如幻,充滿了不真實的感覺。

張良麵色微沉,問道:“張貼告示的官吏,可曾說官府處置的緣由?”

乾瘦青年點了點頭,道:“官府這肯定說了。”

“懷縣死這麼多人,跟廷尉府的官員玩忽職守,鬆懈怠政有脫不開的乾係,上次官府頒布政令後,已明令通告商賈地位跟常人無異,而廷尉府未就此製定相應規章律法,從而造成這次關中大動蕩,所以整個廷尉府都因此被降罪。”

“這都是直接在告示上張貼出來的。”

“除了廷尉府,還有少府治下的鹽官鐵官,全都被免職了,這一下子可是將上百名大官給定罪了,官府這次可真是下了狠手。”

“這長公子聽彆人說性情溫和,這麼下起手來這麼狠啊。”

乾瘦青年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舍人當即嗬斥道:“休得妄議,長公子此舉明顯是合乎律令的,這次可是淹死了上百口人啊,這麼大的案子,官府豈能逃的了責?秦律本就有規定,凡是治下出了問題,其令、丞坐之。”

“這次是律法缺失,自是整個廷尉府受罪。”

“這哪有半點問題?”

“陛下既然對他們問罪,自是有相應的道理,豈容爾等在一旁咋舌?”

四周圍坐一團的人嘀咕一聲,並沒有就此反駁,隻是心緒都久久難以平靜,官府已經很久沒有出過這樣的大事了。

就算是去年的坑方士,以及數月前的徐福株連,也都沒有這麼大動靜,這可是整整一個大官署啊,朝廷九卿啊,這麼位高權重,依舊說罰就就罰了,這讓他們又如何鎮定的下來?

“小猴子,其他的呢?”舍人繼續問道。

乾瘦青年繼續道:“在通告對相關失職官署處罰後,官府也通告,將在今年六月時頒布《商律》《工律》,嚴格規範商賈的言行舉止,將當下商賈的‘法無禁止即可為’扭轉為‘法無授權即禁止’。”

“徹底嚴格約束商賈的行為,避免懷縣這般惡性事件再度發生。”

“此外對關中進行為期一月的安全大檢查。”

“以免再發生類似情況。”

“還有.”

乾瘦青年嘴皮子極快,將自己背下來的話,全都一股腦說了出來。

張良站在近前,靜靜的聽著,等乾瘦青年說完,他才悄然離開人群,然後徑直返回了房間。

聽著不時傳來的陣陣喝彩,張良的手臂微微顫抖著。

秦廷這雷霆般的舉動,不僅震撼了城中市人,同樣也驚到了他。

他感到了深深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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