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
何瑊眉頭一皺,疑惑道:“子房兄還有其他事要做?”
皇帝休烈,平一宇內,德惠修長。三十有七年,親巡天下,周覽遠方。
對嬴政而言已十分艱難。
二十年足以改變很多東西。
他如何聽不出何瑊的消極。
他在來時,便已打聽過會稽山的情況,這裡自平地以取山頂七裡,懸隥孤危,徑路險絕。扳蘿捫葛,然後能升,山上無甚高木,當由地迥多風所致。
“這是因何?”何瑊道。
這是一座高逾七裡且路徑險絕之高山。
“若是再不做一些改變,恐會被秦廷一步步的蠶食乾淨,這次是江東的貴族遭難,但日後恐就是我們了,再這樣下去,韓國複國無望,滅秦也同樣無望。”
而這片石刻闡述的內容很大。
隻不過在‘士官轉職’下,南海大軍中很多士官被強製調離,這也讓朝廷重新恢複了對大軍的絕對控製,隻是這依舊讓嬴政有些不安。
“為兄也沒有什麼可贈送的。”
何瑊從懷裡掏出幾塊碎金餅。
北方已經安定,長城業已即將竣工,大體可安也。
“當變則變。”
張良也察覺到何瑊狀態不對,連忙道:“何兄,我非是嫌棄與你,隻是鹹陽為秦國國都,我一人赴險便足以,實在不願讓何兄也涉險。”
這首秦風並未哼完,嬴政的身影就已消失在了山巔,這首秦風,也早就為山風吹散,嬴政的身體,已不能支撐他走下去了,嬴政也並未堅持。
卻也沒有阻止。
同時。
隻是他現在還有一事不明,張良去鹹陽究竟要乾什麼?
何瑊問道:“我還有一個疑問,子房兄,你此番去鹹陽,究竟想尋什麼答案?”
何瑊輕歎一聲。
他站在山巔,目光向遠處眺望。
自沒有興趣登山一觀。
這篇刻石更像是嬴政跟大禹之間的政治對話。
張良輕笑一聲,淡淡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名曰:《會稽刻石》。
後敬奉法,常治無極,輿舟不傾。從臣誦烈,請刻此石,光垂休銘。
嬴政並未急著離開。
何瑊沉默。
內飾詐謀,外來侵邊,遂起禍殃。義威誅之,殄熄暴悖,亂賊滅亡。
嬴政駐足遠眺。
注意著始皇的一舉一動。
他對秦廷的一切都充滿厭惡,這次若非張良執意要來一觀,他都不屑來這會稽山下,眼下這場引得四周民眾來觀望的祭祀終於結束,何瑊也是準備動身返回。
divcass=”ntentadv”然張良並沒有再同行。
七裡地。
奈何,終究是不夠。
張良露出一抹遲疑,但見何瑊態度這麼堅定,也是伸手收下了,他緩緩道:“張良謝過何兄。”
“這也是我唯一能做得了。”
原本擁擠的人群,也如潮水般散去,起初還有一些人試圖登上山峰,去看一看始皇的祭祀情況,妄圖去沾一沾始皇的運氣,隻不過為四周士卒攔下了。
等到那次巡行結束,剛回到鹹陽,嬴政就慨然派出幾萬名女子在內的五十萬民眾下南海,為的便是安定南海秦人之心,但就胡亥扶蘇南下的境遇來看,效果並沒有達到。
他又重新燃起了鬥誌。
“歸根結底,便是我們對現在的秦廷不熟悉,甚至不知究竟何人在暗中算計,我想要去調查一番,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不知過了多久。
張良搖頭,他看向何瑊,沉聲道:“何兄,等這次的事結束,我恐要獨自離開了。”
“韓國也都靠你了。”
這些年,若非張良不斷為韓國張目,天下的這些貴族中,恐無人會多看他們韓國貴族一眼,即便如此,韓國原本之舊貴族,現在還抱有複國之心的人也越來越少了。
甚至還讓這些秦人生出了不滿。
他的耳畔好似又響起了一陣熟悉的秦風,那是他南巡去到南海聽到的,那是暮色之中從椰林河穀飄出的秦風,秦風之中充盈著秦人的思鄉之情,當時聽到這首秦風,嬴政是發自內心的顫栗。
這一幕,自然也落入到了張良等人的眼中。
便是天下安定,秦政會有所補正。
“我韓國的確無太多餘力。”
在這一刻。
何瑊點點頭。
張良自沒有登山的想法,對於祭祀的內容,他心中大致也能猜到,無非是宣教一些秦政理念,以及宣揚一下始皇之功業,他早就司空見慣。
眼下還不到他們上山的時候。
他們雖不能跟隨著踏上山峰,但從始皇登臨的情況,已能大致看出始皇的身體狀況。
“我們大可以為借力。”
他絕不容許秦軍生出任何亂子。
“秦廷都在積極求變,我們又何必墨守成規?”
何瑊笑著道:“我知道。”
歲月如刀。
隻是眼中充滿了擔憂,何瑊道:“子房兄,鹹陽畢竟不同於其他地方,尤其現在的秦廷更過去,也有了很大改觀,你這一去鹹陽,隻怕會凶多吉少。”
嬴政被護衛士兵們輪流抬下了山。
而是天下!
“而且我若猜想的為真,有些事或許會變得簡單,我張良雖一介書生,但也有劍術在身,說不定我這劍還能派上用場。”
李斯所寫之宣教文,也雕刻在了巨石上。
唯獨這與閩越相連的南海三郡,地處偏遠,交通不便,即便修有揚粵新道,但依舊無法避免行路艱難的事際,尤其是前段時間,趙佗表現出來的舉措,更是讓嬴政心生不滿。
隨著始皇高大身影的出現,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睜大著眼,望著這位古往今來,最為雄圖大略的帝王,始皇頭戴冠冕,在百官的引領下,一步步踏足到會稽山。
“眼下秦廷越是猖獗,越是蠻橫,越能將我等勢力凝聚在一起,六國合力,未必不能攪動天下,而民怨沸騰,就注定我等今後大有可為,何兄不用妄自菲薄,秦廷現在表現的越張揚,越積極,越能證明秦國內部的空洞。”
想到這。
暮色時分。
尤其現在複辟貴族,紛紛逃亡荒僻山川,保不齊什麼時候閩越就會成為複辟勢力的嘯聚之地,安知這些人日後還會不會逃向南海三郡?
說著。
更重要的是,這篇刻石還表露了一個觀點。
從某種程度來看。
何瑊深深的看了張良一眼,最終也沒有再多問。
兩人互道聲珍重。
便各自朝著一個方向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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