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她不會騎馬,隻能步行,很快便被騎馬行軍的裘泗州趕上,裘泗州曾經是梅仙兒在倚紅樓的恩客,此時卻是個瘟神,梅仙兒躲都來不及,可是裘泗州邀她同往,卻又不便拒絕。
梅仙兒暗自著急,心裡正想著怎麼擺脫裘泗州,卻傳來火銃開火的聲響,梅仙兒更加惶急,養馬場還真是有事啊,楊波在搞什麼鬼?
裘泗州是軍武之人,立刻警覺起來,再也顧不上撩騷梅仙兒了,催馬往前疾行,不大一會兒,迎麵跌跌撞撞跑過來一個兵士。
“千總,大事不好,前鋒遇襲。”兵士嘶聲喊道,撲通單膝跪倒。
裘泗州又驚又怒,喝問“前鋒遇襲?是什麼人乾的?”
雖然嘴裡這麼問,其實心裡已經明白,養馬場近在咫尺,他的前鋒卻遇到襲擊,定是養馬場出了變故。
裘泗州很快冷靜下來,他手上有百十來號官軍,區區一個養馬場倒是不會放在眼裡,繼續揚鞭催馬,嘴裡喊道“賀五呢?賀百戶”
“千總,卑職在。”
見賀五臉色惶急,裘泗州嗤笑一聲,喝道“慌什麼慌,帶上你的火銃手,老子倒是要去看看,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和官軍作對。”
賀五苦道“今日落雨,火銃和弓箭都放在梅家,我的人隻帶著長矛。”
“你娘啊。”裘泗州火冒三丈,手中的馬鞭劈頭蓋臉往賀五身上招呼,他的人沒有弓箭和火銃,對方卻有,這仗還怎麼打?
賀五卻在腹誹,輜重留在梅家不正是你千總下的命令麼?火藥,彈丸等補給都在輜重馬車上,我就是帶了火銃,沒有火藥和彈丸,還不是一個雞脖樣?
裘泗州一路咒罵,胯下戰馬可沒停,那個陡坡就在前方,賀五卻驚呼“大人小心,左側高地有冷箭。”
話音剛落,一隻冷箭正中了裘泗州的左肩,劇烈的疼痛,讓他倒吸一口氣,身體不自主往右傾斜,直欲跌落馬下。
賀五眼疾手快,伸手扶了一把,急道“千總,我在明,敵在暗,敵方的襲擊顯然是精心策劃,現在敵情不明,卑職以為,不如我們先撤回梅鎮,待查明情況,再行定奪為好。”
裘泗州終於勒住馬頭,剛才的一箭讓他清醒了不少,敵方有備無患,前有火銃阻擊,開火也很聰明,不到射程不開火,側麵是冷箭騷擾,這是個預設的戰場,這樣下去,討不了好。
“好吧。”裘泗州痛心疾首,卻無奈地下了撤退的命令。
嗖,嗖,嗖山丘之上,不斷有人放著冷箭,裘泗州隊伍中不斷有人落馬。
希律律,希律律,戰馬在嘶鳴,相互踐踏,人在前推後搡,小路又滑又窄,隊伍開始亂了,亂成了一鍋粥。
裘泗州騎在馬上,被裹挾著,往梅鎮方向撤,沒走幾步,就得到稟報,前方也被堵住了,幾十號獵戶手裡拿著三股獵叉和砍刀,逢人便刺,遇人便砍,走在前麵的官軍又潮水般退了回來。
裘泗州終於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他被人前後夾擊了,對手處心積慮,看樣子是要滅了自己,不由驚慌失措起來,內心失去了抵抗的勇氣,四下張望,何處可逃生?
梅仙兒也在想辦法脫身,趁著混亂,她悄悄地往東邊的小山丘靠近,趕緊離開小路,找一處隱蔽之所,就能擺脫裘泗州。
很不幸,梅仙兒正好被東張西望的裘泗州看見,裘泗州懷疑梅家是否在背後主使,畢竟他並不知道楊波才是養馬場的主人,當即讓人把梅仙兒抓了回來。
楊波和沈燕青納站在山坡之上,看著亂成一團的官軍,搖頭歎息,“什麼狗屁官軍,簡直不堪一擊嘛。”
也難怪楊波得瑟,實在是官軍表現太過拙劣,情勢簡直就是一邊倒,片刻的功夫官軍,便丟下一地的死傷,楊波這邊目前為止,連一個重傷員都還沒有。
沈燕青心裡也是一陣輕鬆,瞥了眼楊波,欣喜道“這次你確實贏了,而且贏得漂亮。”
世事無常,楊波正在考慮如何收攏俘虜之時,一個意外出現了。
幾個官軍押著梅仙兒,走到楊波所在的陡坡之下,高聲叫道“上麵的,可是楊過,楊公子?”
沈燕青詫異的眼神望過來,楊波卻正看著被官兵推搡的梅仙兒發愁,沈燕青忍不住問道“誰是楊過?”
“待會兒跟你解釋。”楊波無奈道。
官軍繼續喊話“楊過,你未過門的媳婦在我們手裡,我家千總要跟你談談,你不會是個縮頭烏龜吧?”
沈燕青驚愕的眼神再次望過來,臉色頗有些不善,楊波假裝沒看見,隻是說道“梅仙兒我們不能不救,我下去跟裘泗州談談。”
沈燕青看著楊波,很震驚的樣子,“這麼說,梅仙兒真是你未過門的媳婦了?”
“青兒,你信我不?”楊波一把抓住沈燕青的手,雙眼直視沈燕青,四目相對,楊波一字字說道,“現在沒時間解釋,我們不能見死不救,我得下去跟他們談談,相信我,我能把梅仙兒救回來。”
沈燕青不由看了下楊波抓住自己的那隻手,倒是沒有發作,卻道“我跟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