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灣哥,你說什麼?”
顧筠然轉過頭,怔怔的看著餘灣,空洞的目光中好像藏了一口枯井,苦苦等待天降甘霖。
餘灣皺著眉頭將那杯初戀的味道回味完,緊鎖的眉頭緩緩舒展開來:“如果當時我不為了夢想一次一次傷害小羅,始終像我們在讀書時那樣想著她,把她放在第一位,那無論我們最後有沒有在一起,至少內心不會留下遺憾。”
他輕輕抬起下巴,視線掃過台上的樂隊,眼中劃過一絲苦澀:“是我先變的,年輕的時候或許想不明白,但是現在卻非常清楚,是我的問題。”
“既然是我的問題,那就不能怪小羅。”
顧筠然還在發呆,目光散亂著,沒有焦點,仿佛一具失去靈魂的空殼。
也許是說了太多次了,餘灣意識到這樣的問題反複出現,這代表著顧筠然內心糾結的問題並沒有得到解決,何況自己的過往未必具有借鑒意義。
他拍了拍顧筠然的肩膀:“阿然,你心底藏了什麼,讓你這麼窒息?”
“說出來,也許我可以幫幫你。”
他環顧四周:“說起來,你那位女朋友有一段時間沒有見到了。”
餘灣收回目光,不聲不響的打量著顧筠然。
果不其然,在顧筠然的臉上看到一片晦暗,他將雙手搭到額上,沉重的歎了口氣。
放下手後,餘灣將那杯酒推到顧筠然的麵前:“嘗嘗吧,興許很襯你的心境。”
果然,悲傷的故事總是如出一轍,能夠讓顧筠然閉口不談的愛情,想來是傷得不輕。
顧筠然盯著眼前那杯帶著夢幻色彩的雞尾酒,眼眶逐漸被沉鬱填滿。
“我不知道怎麼說,我也沒法說。”
他如是道,眸子裡的光一點點暗下去,隻剩下無儘的黑。
餘灣的眼中閃過不解。
口袋裡的手機震動起來,顧筠然本想置之不理,奈何對方鍥而不舍,掏出手機後看了一眼,立刻從座位上跳了起來,快步向門口走去。
走到半路,想起來沒和餘灣打過招呼,顧筠然轉過身,看到餘灣對他做擺手的動作。
“阿然,有事記得來找我,我一直都在。”
眼前的人和多年前記憶中的那個餘灣重疊起來,顧筠然遲疑的看著他,慢慢的,臉上浮現一個極淡的微笑。
“我會的。”
餘灣轉過頭,桌上那杯雞尾酒到底還是沒能實現它的品鑒價值。
“初戀的味道嗎?”
他握住杯柄,輕輕搖了搖頭。
到達醫院已是淩晨一點半,顧筠然急匆匆的下了車,外套都沒穿好就往醫院裡衝。
方才張秘書給他打了數個電話,見他不接,又給他發了信息,說藍子若要在晚上實施手術,宋董已經到了。
顧筠然不知道藍子若為什麼要選在晚上做手術,但這種重要的時刻,他應當陪在她身邊。
即便如今那個她,並不是他心目中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