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君言堂燈火通明,除了門口值班的小護士和保安,大廳裡空無一人。
顧筠然穿過亮如白晝的走廊,踩著自己淡到不能再淡的影子,一路小跑著衝向宋嘉儀所在的診室。
走廊十分空曠,他一口氣跑到底,也隻聽到鞋子與地麵碰撞的聲音,和自己沉重的喘息聲。
推開門就看到一張頑皮的臉,林周比著勝利的剪刀手和他打招呼,末了還不忘推了推自己的金邊眼鏡。
“顧前輩,好久不見。”
顧筠然還在氣喘籲籲,來不及回答,先伸著頭向房間裡探。
林周急忙回道:“顧前輩彆著急,手術還沒開始。”
顧筠然這才放下緊繃的神經,長長鬆了口氣,方才跑的太急,這會子有點岔氣,肚子隱隱有些痛。
林周見他捂著肚子,便不好意思讓他一直站著,將身位讓了開來:“你這是跑的太快了吧?那什麼……先進去坐會吧!”
顧筠然抬頭掃了一圈,藍子若坐在密室門口的座位上,張秘書和宋晉遠站在離桌子不遠的地方,表情凝重。
尤其是宋晉遠,緊抿雙唇一言不發,眼底有著掩飾不住的疲倦。
他長長呼了口氣,努力調勻呼吸,緩慢走了進去。
張秘書見顧筠然進來,頷首同他打了個招呼,轉身便出了診室。
有些場合他不便在場,方才他看到藍子若這樣的年輕小姑娘對著宋晉遠發火,他便有了撤退的打算,再待下去老板的麵子掛不住。
左右屋內的情況他也猜的七七八八,該他知道的他會知道,不該他知道的,他會選擇不知道。
出了門,張秘書就給安安打電話,向她彙報一手最新消息,他老婆對這事翹首以盼,趴牆角的熱血程度遠超過他這個隨行秘書。
顧筠然移步上前,剛好將藍子若懟宋晉遠的話一字不落的聽了進去。
“宋晉遠,你搞錯了,我讓你來,不是讓你來決定誰生誰死,也不是讓你來教我做事。”
她臉上的不悅之色昭然若揭,眉尖輕輕蹙著,嘴角微微下擺,那對好看的眼睛此刻銳利如劍,直直往宋晉遠臉上飛去。
他曉得藍子若為了宋嘉儀的事情舟車勞頓,奔波了不少日子,但就因此不尊重一個大她那麼多的長者,顧筠然覺得有些說不過去。
他向前跨了小半步,還未來得及開口,藍子若冷眸微眯,盯著顧筠然看了一眼,就將他要說的話儘數懟了回去。
“怎麼,你也要來說教?”
顧筠然的瞳孔微微一顫,眸中的顏色愈發深了。
藍子若的雙眉蹙的更厲害了:“你不妨掂量掂量自己,過不夠格同我說教,還是你覺得薛佳的命對你來說一錢不值,你大可以來教訓我試試。”
這話真真捏住他的七寸,顧筠然痛不可當,急得語無倫次:“不……我……”
竟是連眼眶都紅了,焦急之下,一口氣上不來,悲慟到險些窒息。
一聲沉重的歎息自身旁傳來,宋晉遠緩慢的拍了拍顧筠然的肩膀。
顧筠然轉頭掃了宋晉遠一眼,眼中已然有了淚光。
宋晉遠瞧著他這副模樣,一時竟然不知說什麼,耷拉著腦袋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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