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諜十號軍機!
看著張韌如同竹篙般的身影消失於街角,高陸立刻小碎步連跑了幾步,然後就隔著二三十米距離始終跟在了張韌的身後。
但同時他又瞟到旁邊一個戴墨鏡的白發老者,也不遠不近地跟在了自己身後,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往回走了約四十米距離,張韌右拐進入一個弄堂,後麵的高陸就看見弄堂入口上方寫著三個字‘中華裡’,旁邊街道左右兩側都有一個賭攤。
高陸停下腳步,突然借著從口袋內掏煙一個側身,順勢朝後瞟了一眼,就見一個人影在人叢裡晃了下便消失於,隨即又冷笑一聲從西裝上衣掏出墨鏡戴上,大步朝著弄堂內走去。
弄堂不時有胳膊露出龍、虎、狼等刺青的彪形大漢進出,一些住宅邊也站著兩個類似看場的壯漢,某些住宅前更是有一些濃妝豔抹的青年女子拋著媚眼哆聲哆氣地打招呼!
叫罵浪笑吵鬨的聲潮和胭脂水粉的異香,如同排山倒海般襲來,一些穿長衫的男人皺眉低頭匆匆而過。
“哼,上海灘‘三寶一中’的中華裡,可比傳聞裡更烏煙瘴氣”
高陸一邊巧妙地擺脫那些街頭妓女的嘻笑糾纏,一邊避過那些大搖大擺成群的壯漢和小流氓,同時將前麵瘦高身影始終留在視野內!
張韌從位於寧興街69弄的中華裡北門進去,又從寧興街246弄的南門出來,緊緊跟隨的高陸又看到張韌筆直向前然後右拐來到了磨坊街。
此時,那個戴著墨鏡的白發老者卻又出現在寧興街的一個街角,隻是露出半張臉緊盯著前麵的高陸和張韌,見前麵兩人走入磨坊街,馬上飛快縮回頭轉身大步朝回走。
在走了有半條街,白發老者在確定沒有跟蹤者後馬上揮手叫來街對麵的人力車,然後一直坐到愛多亞路,下車來到一處電話亭。
投入電話幣後,他拿起電話撥了個號碼,微微側身瞟了眼亭外經過的三兩行人,仍然壓低聲音說道“小姐,如今買賣又多了一個新主顧,接下來該如何?”
電話內顯得很沉著,等白發老者一口氣彙報完,才傳出一個低沉女聲“買賣談好就可以,其他不用管!”
白發老者頓了一下“小姐,就怕新主顧想壓價壞了買賣,我們是不是?”
話筒內沉默三秒,低沉女聲的語氣稍微加重“不必!這筆買賣和老主顧基本談好了,不會有問題的!”
即使身旁無人,但白發老者卻下意識一點頭“知道了,小姐!您還有什麼要吩咐?”
話筒內的低沉女聲恢複了平穩語氣“新主雇隻要不壓價,就不要有任何動作,記住,一定不要輕易暴露身份!!”
又一點頭,白發老者帶著幾分傲嬌道“放心吧,關鍵時刻,我還是有護身符的,嘻!”
話筒內低沉女聲語氣再度加重“你啊江湖風大浪急,一切當心,我不想在報上看到一具熟悉的無名屍體!”
白發老者回話中也帶了一絲顫音,接著利落地將電話放在電話架上“小姐謝謝!我明白!”
瞟了眼四周的石庫門住宅和行人及成群的街痞流氓,高陸眉頭微皺摘下墨鏡瞅了瞅前方快走到街頭的張韌,重新戴上墨鏡快步趕上去。
但是,張韌在快到磨坊街頭前的二十米距離時突然停下腳步,高陸也立刻在一處裡弄入口掏著口袋,假裝摸出煙盒吸煙等人,可張韌竟然隻過了兩秒鐘就返身大步而來。
高陸待張韌離麵前的裡弄有約三十米距離時,趕緊一個側身鑽入裡弄,結果沒走兩步就遇到一個穿著粗布旗袍的瘦小青年女人,臉上卻露出一絲媚笑。
皮膚略黑的女人一開口帶著北方口音“哎喲,這位先生看上去行色匆忙頗顯疲累,小女子家就在旁邊,先生要不要上去歇息一下喝杯熱茶?”
心中默念按照張韌的步伐計算時間,高陸卻輕輕一搭女人瘦弱的肩膀“小姐的氣質和談吐像個讀書人,看著也不像是黃花閨女,你出來乾這個,家裡的男人願意啊?!”
有著幾分姿色的青年女人臉上浮過一絲苦笑,又嬌聲道“嗬他願不願意?為了養家,哪敢不願意?!讀書人又怎樣?上海灘乾這個的讀書人還少嗎?!嗬,如今我也不能算啥讀書人,也沒臉稱自己是讀書人!”
“先生,您彆看我不是黃花閨花,保證把您伺候的舒舒服服,那些小女孩雖然年齡占優勢,皮膚也更嫩點,可要論懂男人,咯咯咯,還得是我們這些成過家的女人!”
“如果您覺得我老了點,價格咱們好商量嗎?如今這一行也不好做,先生,您就幫幫忙嗎?好不好嗎?”
瞟了眼弄堂外仍沒有出現的熟悉身影,高陸又一瞥麵前眼角有魚尾紋的青年女人,女人眼巴巴地望過來。
看著那雙木訥且帶著狡黠嬌俏的眼睛,高陸終於摟住青年女人細細的腰肢“行啊,爺今天就做點好事!”
青年女人頗為享受似地一笑“咯咯,先生,聽您的口氣,說得自己像是大奸大惡之徒,整天都不乾好事?”
右手摟住青年女人的高陸,左手在她臉上輕輕一摸,眼睛眯成一條縫“說對了,爺從來不乾好事,怕不怕?”
青年女人一邊輕挪蓮步,努力跟在高陸的步伐,同時連聲嬌笑“小女子生來就喜歡英雄豪傑,求之不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