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鳳言見到女子目光心尖一顫,差點沒被噎住,含糊不清的說道:“小侄女,你想乾嘛?”
原來這女子正是那少女徐瑤。
徐瑤冷冷望著李鳳言,她蹙眉憤懣,揶揄道:“謔,原來是咱家少爺回來了,您真是好闊氣呀。”
李鳳言翻翻白眼不以為意,大大咧咧說道:“怎麼說打小,我也是最疼你的人,乾嘛陰陽怪氣的,不就是一本破書,送給他又不掉塊肉。”
徐瑤鳳目圓睜,心裡越是惱火,臉上笑容就越發燦爛,她緩緩起身來到李鳳言的身前,此時放浪少年還未察覺到危險已悄然降臨,仍舊大快朵頤。
徐瑤臉色一變,突然伸出玉手一把揪住李鳳言的耳朵,使勁一擰。
李鳳言瞬間吃痛,疼的齜牙咧嘴,大聲嚷道:“我可是你小師叔,你你,哎喲喲喲……疼啊。”
徐瑤不管不顧,揪著李鳳言的耳朵繼續說道:“什麼天生聖人胚子,我看是天生敗家子還差不多,一頓醬肉就把你哄的找不著北啦,那半本地字卷,這世間多少人就是挖空心思都求之不得,你倒好,還沒見過幾次麵,轉眼就拱手相送,好闊氣喲。”
李鳳言被揪住耳朵,語氣自然低了幾分,慌忙說道:“古人言,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書齋是大師哥開的,規矩也是他定的,那寧念有本事找到那半本地字卷,便與它有緣,跟我有什麼關係。”
少女柳眉倒豎,嗬斥一聲:“還敢強嘴!”
徐瑤聞聲手上力度又加重了幾分,疼的少年趕緊求饒:“哎呀,不敢啦!”
徐瑤餘怒未消,接著訓斥道:“俗話說人心隔肚皮,做事兩不知。就算你沒看錯那小衙役,但萬一那本書被他弄丟或者損壞怎麼辦,到時候怎麼給六師叔交代。”
李鳳言著實怕了這個小魔女,打又打不過,罵又罵不得,眼珠一轉,開口說道:“小祖宗,你輕點,我這是耳朵,要不我現在就去把那本書要回來,這總行了吧。”
徐瑤冷笑一聲,這點小伎倆還騙不過她,更不肯就此輕易放過對方,厲聲道:“你送出去的東西,幾時見你往回要過,想趁機開溜,沒門!今日我得好好教訓教訓你,看你以後還敢不敢亂送東西。”
李鳳言明顯嚇一哆嗦,哭喪著臉看向花甲老人,委屈道:“六哥,我都被欺負成這樣了,你倒是吱個聲啊。”
哪成想,剛才還信誓旦旦的老人,突然彆過頭,對少年遭遇置若罔聞,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似乎他也很怕那少女。
中年儒士口口聲聲要對李鳳言嚴加管教,可看著眼前鬨劇仍是有些不忍,更何況他開這家書齋的初衷就如他方才所言,此時見差不多了,於是開口製止道:“胡鬨,鳳言畢竟是你師叔,趕緊放開。”
徐瑤似乎很聽中年儒士的話,冷哼一聲,不甘心的放開了李鳳言。
李鳳言剛獲自由,立馬一屁股坐在花甲老人身旁。
他氣鼓鼓說道:“陳老六,你不愧是老六,剛才還信誓旦旦,說來到你的地盤絕不會讓我受欺負,轉眼你就翻臉不認人,你堂堂一國之君有啥好怕的,對了,你們大周不是有個鎮妖司嗎,趕緊把這小魔頭抓起來,讓她也感受一下這皮肉之苦。”
老人苦笑一聲,看向少女的目光和藹可親,很是寵溺,說道:“我可舍不得欺負小丫頭,你就受著吧。”
李鳳言接著翻翻白眼,把頭一撇,不再理會花甲老人。
少女則狠狠剜了李鳳言一眼。
花甲老人暗自苦笑一聲,心想這兩個孩子比他家那四個還不省心,看向中年儒士的目光不免有些同情,說道:“大師兄,真是辛苦你了。”
中年儒士並未作聲。
此時眼見快到晌午。
花甲老人身心暢快,可他仍舊起身,這次老奴上前攙扶並未被他製止。
老人起身後,伸出右手擺在老奴身前。
老奴趕忙從懷中掏出一塊晶瑩剔透的精致玉牌,遞到老人手中。
老人拿著玉牌輕輕放到李鳳言的手裡,說道:“這玉牌我隨身攜帶了幾十年,攜此玉牌,大周之內,任何地方便可如入無人之境,無人敢阻,你好好收著,有時間就去宮內轉轉,我這幾天朝政繁雜,就不多耽擱了。”
眾人聞言,趕忙起身。
老人則擺擺手,示意三人不必相送,他一臉惆悵,帶著老奴默默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