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馬湖水草肥美,牛羊成群,前後不下五萬頭,李曄一陣感歎,怪不得野豬皮之流這麼熱衷於打草穀,無本的生意就是好做。
李思忠被剿滅的消息還沒傳開,宥州和綏州的消息先一步傳遍河套地區。
楊師厚不愧是這時代頂尖的戰將,隻用了五天,便攻破宥州,李思義挺有骨氣,在府邸內自焚而死。
綏州唐將高宗益兵變,斬李仁祥,舉州投歸唐廷。
夏綏全境悉平。
李曄回到夏州的時候,城中忽然多出不少唐人,連黨項人亂七八糟的姓氏都改了,當然,沒有李曄恩準,他們也不敢姓李,而是取漢姓中流傳最廣的劉、張、王等為姓,隻需改個姓,就能完美與大唐無縫銜接。
對於這種自願改姓的行為,李曄還是很讚賞的。
乾脆趁熱打鐵,開放夏州府庫,全境百姓,無論蕃漢,隻要有漢名,一經登記造冊,皆可領取。
消息傳開,整個夏綏都沸騰起來,紛紛趕到夏州,領取錢糧,甚至有草原上的黠戛斯人,也自稱根正苗紅的唐人,企圖渾水摸魚。
不過李曄也不在乎這些小錢。
但隨著時日推移,夏州附近憑空冒出大量“唐人”,仿佛是地下冒出來一樣,騎著馬,留著地中海發型,帶著帳篷畜生,全家老小坐著牛車,興高采烈的湧入夏州。
一問都說自己是唐人,還是跟大唐宗室一千年前是自己人,都姓李。
李曄徹底無語了,渾水摸魚也不是這個摸法啊。
怎麼不說一萬年前大家的祖宗都光著皮股追兔子?
“陛下,不能這麼發下去了,夏州快搬空了。”李巨川哭喪著臉道。
“怎麼這麼快?”李曄難以置信。
“黃河以北,西受降城以南,黠戛斯人得到消息,紛紛內遷。”
想不到大唐兩百八十年的老招牌還這麼有用。
散戶內遷是李曄願意看到的,更利於消化吸收,這個時候也不能小氣吝嗇,打腫臉也要充胖子。
隻要能說唐言,有漢名,就全部是唐人!
中華民族是以文化論,而不是西方狹隘的血統論。
而大唐之海納百川,正是其強盛的基礎。
當然,海納百川不是肆無忌憚,以漢為主體,否則就會重蹈西晉五胡之亂。
這段時間最忙的就是李巨川,張承業在鳳翔,韓偓在長安,趙崇凝在編戶齊民,都抽不開手。
幸好黠戛斯人來的不多,五千人左右,畢竟要渡過黃河,沿途還有馬匪路霸。
整個夏州城擁擠不堪,怎麼安置這些黠戛斯人,讓李曄頭痛了,肯定不能讓他們聚在一起,否則他們又抱成一團,不利於消化。
想來想去,隻能把他們充入皇莊,分散開來,專門牧馬放牛。
皇莊不能隻種田,李曄還指望將來興建大量的牧場、馬場。
李曄理解的盛世,是老百姓不僅能吃飽,還能有肉吃。
作為皇帝,李曄不可能長時間待在夏州,而且夏州也供養不起五萬大軍,臨走的時候,李曄把整個夏綏境內所有黨項人貴族、頭人、首領全部遷往長安。
這些人留在夏綏遲早是禍患。
一百句道理,比不上一把刀子。
在如此友好的氣氛中,整個夏綏境內的黨項貴人們,在大軍簇擁下非常配合,舉家遷往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