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夢和王虛空的目標很明確。
先救人,救蕭猛餘和丁三通!
至於救下之後該怎樣在重圍之中將人帶出去,那是救下後該考慮的事情。
就像前來救助龔俠懷的人,都知道這一路要麵對多少阻力與困難,但是他們依然沒有猶豫。
甲胄與金衣的洪流撞在了一起,刀劍喊殺聲霎時間響徹長街。
蘇夢人在屋脊上飛掠,眨眼間就到了十字街心,她長劍一展一躍而下,眼前卻擋了一個人。
‘鬼生蟲’毛炸先生。
毛炸先生雙掌綻著詭異的藍芒,像是掌心爬滿了扭動的藍蟲,他是毒道好手,苦練一種叫做‘屍毒旱雷功’的內功,運功時將毒勁蓄在雙掌,旁人沾之即死。
麵對蘇夢淩厲的劍法,他不退反進,雙掌並出,赫然有霹靂聲勢!
毛炸先生本來覺得自己已勘破對方劍勢,誰料長劍在日光下忽然綻出華光,視野裡映出重重劍影,他雙掌落到空處,手腕驀地一涼!
這虛中有實,實中有虛的劍法讓他一招便吃了虧。
但他一雙手掌早已練得無痛無懼,人是活人,手卻是屍傀之手,哪怕對方以軟劍的奇特,劍尖一折劃到了他的筋脈,但毛炸先生的雙手卻依然可以動作。
而且,在蘇夢刺傷他的同時,他也已反擊了一招。
劍刺破了血肉,有傷就有血。
藍血。
毛炸先生的手腕流淌出的竟是藍血。
藍汪汪的鮮血一觸上劍,便如附骨之疽,藍色侵染了劍尖,劍脊上忽然蜿蜒出一道活物似的藍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劍柄處侵蝕!
若想不碰到這附骨之疽一般的毒,似乎隻有棄劍,隻能棄劍!
那用劍的女子似乎也因此有些驚惶,她劍勢一頓,這時毛炸先生又將那一雙藍汪汪的毒掌推了過來。
女子反應不及,竟未能來得及抬劍,而是抬起左手,以掌功對了過來!
哈!劍法高又如何?不過是個年紀輕輕沒有多少應戰經驗的菜鳥罷了!
毛炸先生心中暗忖,他這畢生最得意的便是這一雙毒掌,自信就連‘白大帝’也不敢與他肉掌相拚,可惜這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卻要淒慘而死了——
他的念頭止住。
在戰鬥時,人的念頭止住,思維中斷,往往代表著一件事。
死。
毛炸先生甚至來不及反應自己是怎麼死的。
他那凝聚著‘屍毒旱雷功’的手掌甫一對上那隻如玉般的纖手,湛藍的血毒不僅沒能侵入到對方的手掌上,反而折返而上爬到他的手臂。
毛炸先生將兩隻手練成屍傀一般,毒血凝在雙掌,不會流經其他部位,可若毒血流入活血之中,毒性轉瞬間便會直侵心臟。
他死都不明白,自己攻向對方的毒,為什麼會反侵自身?
‘噗通’一聲,一個藍汪汪的毛炸先生死不瞑目地倒地。
一路上蘇夢極少用自己掌握的武功,便是想要在這種時候起到一種奇招製勝的效果。
她右手驅功於劍上,劍尖刺入土地,土在五行中有承載生化之力,藍色的毒血沿著劍脊滑落,流入大地之中。
此時金衣幫與盱眙刀手已混戰成一團,‘白大帝’及五色盟高手俱是立功心切,他們的目標是抓住龔俠懷,又不是守住那兩個廢人誘餌,因此對闖到街心的二人不管不顧。
‘踏雪無痕’巴勒馬與‘妖婦’姚鐵凝拱衛在龔俠懷身邊,‘融骨頭陀’與‘銷魂頭陀’則在隔了半條街的更靠近街心的位置對上了大慈大悲的七名孫子。
王虛空的的刀在身前舞成殺機重重的刀勢,雷誓舞苦不堪言,他在方才的魔音中不僅受了內傷,而且耳膜破裂傷了五感,或許全勝狀態下,他的‘飛星傳恨刀’還能與王虛空拚上一拚,如今隻不過是勉力掙紮罷了。
更讓他不敢退避的原因是因為一個人。
‘大不慈悲’。
‘大不慈悲’沒有出手,他依舊站在遠處,用一種溫和又饒有興趣的視線看著蘇夢,在毛炸先生死了之後,他的笑意甚至又濃了幾分。
他沒有將絲毫的視線投到雷誓舞身上,但雷誓舞明白,‘大不慈悲’是天子派係,他和毛炸先生是相爺派係,隻要他做事不儘心,就算他能活的過當下,也活不過回京的路上。
雷誓舞的刀如星子般閃了七下,王虛空的刀光卻隻有一道。
一刀破七星。
星碎,人也傷,雷誓舞怪喝一聲——他也沒有想到自己臨死前會發出這般古怪的喝叫,然後他袖中忽然甩出一蓬粉色的煙霧。
‘醉生夢死散’!
毒粉炸開的同時,他的喉間已飆出一道血線,血珠散入粉霧中,竟發出‘滋滋’的聲響。
雷誓舞,死。
王虛空撤刀之勢卷起水渦似的風卷,粉霧炸開半途,忽的被無形之力攏起,不僅沒有擴散,反而縮成了粉到邪異的霧團。
如今身後兩方交戰糾纏在一起,這毒霧不能輕易散開,‘大慈大悲’雖然獨自站在不遠處,但王虛空明白,這毒團甩過去對對方也是不痛不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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