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他又一次感到家裡的糧食消耗得太快。玉米換回的米麵雖然暫時解決了燃眉之急,可他心裡一直盤算著該如何才能再弄點糧食,或者乾脆多賣點玉米去換更多食物。
李向前在四合院裡走動時,目光不時地瞥向那些彆家門口堆放的物品,心中暗自琢磨誰家可能還有糧食存貨。雖然院子裡表麵上看著風平浪靜,但他清楚,許多人背地裡肯定也在算計著,想方設法讓自己不吃虧。院裡的環境越來越緊張,這些微妙的變化讓李向前更加焦慮。
一個傍晚,他決定再去一次集市,把家裡剩下的玉米也賣了。雖然這次風險更大,但他不得不去嘗試。臨走前,李向前對李秀英說“秀英,我再去趟集市,把剩下的玉米賣了,換點東西回來。咱家光靠這點糧撐不住。”
李秀英有些猶豫“你不是剛去過嗎?這才幾天,再去是不是太冒險了?萬一有人盯上你……”
李向前歎了口氣“沒辦法,咱得想辦法撐下去。再拖下去,米麵沒了,孩子怎麼辦?我會小心的,儘量低調點,不讓人注意到。”
李秀英不再勸阻,她知道丈夫已經下定決心,繼續爭論也無濟於事。她點了點頭,囑咐道“那你一定要小心,彆和陌生人多說話,早點回來。”
李向前把家裡剩下的玉米裝進麻袋,心裡雖然有些不安,但仍然硬著頭皮出發了。他小心翼翼地走出四合院,儘量避開與鄰居的目光接觸,怕他們多問些什麼。這次他走得比上次更隱秘,特意挑了條偏僻的路,想著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到了集市,天色已經漸暗,攤販們陸續在收攤,街上人來人往,少了白天的喧鬨。李向前在人群中穿行著,緊握著麻袋口,心中緊張不安。他選了個隱蔽的角落,想儘快找到上次那個男人再換些米麵。可等了半天,卻始終沒見到熟悉的身影。正當他猶豫著要不要離開時,一個粗獷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嘿,賣玉米的!你等會兒!”
李向前猛地一愣,回頭一看,見到三個壯實的漢子走了過來。他心中警覺起來,迅速掃了一眼四周,卻發現沒有人注意到這邊的動靜。那三個漢子徑直走到他麵前,其中一個瘦高個兒站在最前麵,斜眼看著他“哥們,賣糧食呢?讓我看看你這玉米。”
李向前下意識地退後了一步,警惕地問“你們是要買糧食嗎?”
瘦高個兒嗤笑了一聲“對啊,買!不過啊,今天我看你這玉米不錯,咱就不講價了,直接給你拿走,省得麻煩。”
李向前心頭一震,意識到事情不妙。他急忙抓緊麻袋,低聲道“這不行,我這是家裡最後的糧食,得換點東西回來。”
瘦高個兒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眼神變得凶狠起來。他往前逼近一步,壓低聲音說道“你真當自己能隨便拿糧食來賣了?在這兒誰說了算,你知道嗎?”
李向前強忍著內心的恐懼,知道對方來者不善,但他仍試圖爭取“這糧食是我家自己的,我不是偷的,我隻是想換些米麵回去……”
話沒說完,旁邊的另一個漢子忽然伸手一把抓住李向前肩膀,冷聲道“不管你家什麼情況,這地方不是誰想乾什麼就能乾的。你今天碰上我們,算你倒黴!”
李向前急忙掙紮,試圖擺脫對方的控製“放手!這是我家的玉米,憑什麼搶!”
然而,他的話音剛落,瘦高個兒已經不耐煩了。他衝著旁邊的兩個人打了個眼色,兩個壯漢立刻上前,一人抓住麻袋,一人把李向前推開。李向前拚命反抗,然而對方力氣太大,他根本無力抵擋。
“彆惹事兒,今天算你運氣不好,彆找不痛快。”瘦高個兒冷笑道,拽過麻袋就往後退。
李向前急得滿頭大汗,眼看自己的玉米被強行奪走,心裡燃起一股憤怒。他想衝上去奪回麻袋,卻被旁邊的一個壯漢狠狠推了一把,踉蹌後退幾步,險些摔倒在地。
“你們這是強搶!”李向前的聲音充滿了憤怒和無力,但四周沒有人上前幫忙,集市的其他攤販見狀都默默地移開了目光,沒人敢插手。
瘦高個兒得意地冷笑“今天就這麼算了。彆再回來惹事,回去好好想想吧。”說完,三人拖著玉米袋子揚長而去。
李向前無力地站在原地,雙手緊握成拳,心中充滿了羞辱和憤怒。他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唯一的糧食被搶走,卻無能為力,內心的絕望如潮水般湧上來。四周的人依舊忙著各自的生意,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
過了好一會兒,李向前才慢慢平複心情。他強忍著內心的屈辱,顫抖著手指撿起地上殘留的幾個玉米粒,悲憤地低聲自語“就這麼被搶了……這怎麼回去跟秀英交代?”他腦袋一片空白,不知道該如何麵對家人和接下來的困境。
李向前呆站在集市邊緣,腦海裡一片空白。剛才那一幕在他眼前揮之不去,那幾個人的囂張氣焰、自己無力的掙紮,還有玉米被搶走的無奈……這一切讓他感到極度的羞恥和憤怒。他從未想過,自己竟會被如此明目張膽地欺負。而更讓他無法接受的是,那一袋玉米是全家最後的救命糧。
幾秒鐘的震驚之後,李向前的血液開始急速翻湧,心裡湧起一股不顧一切的衝動。“憑什麼!他們憑什麼這樣對我!”他緊握拳頭,渾身顫抖,目光死死盯著那幾個遠去的身影。他想衝過去,把他們的玉米奪回來,但雙腿卻像被鐵鏈縛住一樣,一步都邁不動。四周的冷眼旁觀也讓他感到一股深深的無助。那些路過的人、那些攤販,剛剛都眼睜睜看著發生的一切,可沒有一個人站出來幫他說句話。集市上的喧囂依舊,仿佛他方才所遭遇的根本與他們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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