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夜,魚閏惜被女兒綿綿的哭聲吵醒,她迷迷糊糊地從榻上起身。
這些日子,魚閏惜的女兒綿綿總在半夜時分哭鬨不止,連續多日未得到充分休息的魚閏惜,近來時常感到頭腦昏沉,精神也變得有些恍惚。
魚閏惜腳步踉蹌地走到搖床邊,俯身慢慢抱起女兒哄著。
哄了好半天,綿綿終於止住了哭鬨,魚閏惜將女兒輕輕放回了搖床。
回到榻上,魚閏惜感到有些渴了,她摸黑去了外屋。
剛邁出房門,剛安靜下來的綿綿又開始哭鬨起來,魚閏惜心下一緊,她步履匆匆返回房間去安撫女兒。
因為太過心急,加上房內未掌燈,魚閏惜不慎撞上了門框。
一陣眩暈襲來,她無力地倒在了地上,昏了過去。
搖床裡的綿綿哭聲不止,外頭守夜的丫鬟聽到動靜,試探性地敲了敲房門“夫人?”
房內久久無人應答,丫鬟擅自闖了進來,透過微亮的月光,她看到了倒在臥房門口的魚閏惜。
丫鬟嚇了一跳,趕忙上前查看“夫人……夫人?”
白日上午,殷歌靜靜地坐在床邊守著魚閏惜。
清晨時,殷歌尋了大夫來瞧過,大夫言,魚閏惜隻是勞累過度昏睡過去了,身子並無什麼大礙。
知曉沒傷到彆的,她懸著的心才稍稍放了下來。
殷歌歎了一口氣,這段時間,魚閏惜堅持自己帶著孩子睡。
近兩日,她瞧她身子狀況似乎不太好,勸她將孩子先交給下人照看幾日,等休息好了再帶,奈何魚閏惜沒有放在心上。
這時,床上昏睡的魚閏惜睫毛輕輕顫動了一下,沒過一會,她睜開了眼睛。
殷歌驚喜道“夫人,您醒了。”
魚閏惜輕掃了一眼房內四周,她從榻上緩緩坐起身,怔怔地看著殷歌。
“夫人可是餓了?奴婢這就去叫人給您備洗漱的東西,您快些起來用膳吧。”
魚閏惜默不作聲。
殷歌以為魚閏惜還未睡醒有些迷糊,才會如此,她並未過多在意。
陡然間,一滴眼淚自魚閏惜微紅的臉頰滑落。
殷歌終於發現了不對勁,她焦切地問“夫人,您……您這是怎麼了?”
魚閏惜沉默,眼神空洞地看著殷歌,沒有言語。
此時的她,心中五味雜陳,崩潰、難過、不可置信,各種難言的情緒湧上她的心頭,紛亂不堪。
她感覺有一股氣堵在胸口,嘴裡猝然多了一股血腥味,她不由皺起了眉頭。
“夫人?”
“噗……”一口鮮血自魚閏惜口中吐出。
殷歌震驚地瞪大了雙眼,她愣了一下,待反應過來後,她趕忙拿來巾帕給魚閏惜擦拭。
過了一會,她快步移至外屋端了茶水進來給魚閏惜漱口。
魚閏惜這般,殷歌很不放心,她又請了大夫來瞧。
外屋,大夫給魚閏惜把完脈後,神色平和地言道“夫人此狀,實為鬱結難舒,急火攻心所致,老朽給夫人開個藥方,按時給夫人服下便是。”
大夫走後,魚閏惜終於開口“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殷歌內心惴惴不安,幾欲開口詢問,卻被魚閏惜冷若冰霜的眼神生生截斷,她終是止住了開口問些什麼的衝動。
她已經很久沒有在魚閏惜臉上見過這樣的神情了,她內心,已經猜到了幾分。
殷歌走後,魚閏惜再也忍不住痛哭起來,她哭的撕心裂肺。
原來,她並非是剛來到這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