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讚娘見兒子似乎真生了氣,也跟著蔫兒了下來。
“那,那咱們怎麼辦?下個月月租馬上就要交了,從哪兒弄錢去?”她猶豫著說,“不然…咱們還是回嶧城吧!”
“不行!”郝讚搖頭,“咱們欠了郡主那麼多,若是不當麵求她原諒,我這輩子心裡都有疙瘩。”
郝讚娘不敢吭聲,人是她得罪的,原就不關兒子什麼事。
郝讚歎了口氣:“我出去找活兒,娘你在家裡待著就好,可彆再同鄰居們吵了。”
說罷郝讚便出了門。
兒子一走,郝讚娘癱坐下來——好不容易找了個體麵的活兒,這才乾一天便被逮了,真是背時。
就在這時,隔壁一陣聲響,原是那戶晝伏夜出的老光棍起床了。
郝讚娘最是看不起這鄰居,天天睡到日上三竿,下午出了門,夜中才醉醺醺地回來,也不知做什麼營生的,居然還能活到現在,不是說帝京不養閒人嗎?
她想罵人,可郝讚勸告的話尚在耳邊,於是硬生生忍下來。
那晝伏夜出的光棍卻蹭了過來,倚在門口看她笑,“郝大娘今天心情
好哇,居然不罵人了。”
“滾,彆找罵。”郝讚娘正要啐他,卻見他換了身織錦長袍,花紋樣式都是她在成衣鋪子前看了許久。一直想給郝讚也弄一身,可惜娘倆沒銀子。
“你這身衣服是從哪兒偷來的?”郝讚娘狐疑問。
“郝大娘真會說笑。”光棍笑出一口黃牙,撣了撣自己肩頭的紋繡,眯著眼道,“自然是買的,不信大娘去劉家成衣鋪一問便知。”
郝讚娘半信半疑:“你哪兒來的錢?”
“帝京這種地方,遍地都是錢。”光棍摳了摳牙。
“真的?”郝讚娘來了興,“那你快帶我去撿錢!”
光棍哼唧哼唧的瞧著不大情願。
郝讚娘好說歹說,這才說動了他。
倆人一道出了門,光棍帶著她東竄西竄,最後出了響騾街,來到最西北處的宣武大街。
宣武大街是賭坊一條街,午後開業,通宵達旦,次晨方歇。
郝讚娘再愚昧卻也是知道賭坊是乾什麼的,連忙擺手要走:“不賭不賭,這東西我可不能沾!”
“知道,又不是讓你來賭的。”光棍說,“你不是缺錢嗎?他們有的是錢,問人借點兒就是。你若想上賭桌,也得有那個本錢呀!”
郝讚娘兩褲兜一個比一個乾淨,再看那三五層高雕梁畫棟的賭坊,竟比她來時進城看到的長安大街還要富庶,心下起了意。
反正有熟人帶著,自己沒錢賭,還不能進去瞧瞧了?
她心一橫,跟著光棍進了賭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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